（十）佳期如梦，青山远归
“大家好，我是今年二十七岁，但是学了二十八年声乐的贾凡。”二十七岁的贾凡风度翩翩地走上台，面对陌生的镜头和人，笑意和煦。
他什么时候开始这样介绍自己的呢？大概是笑着用食指抹掉高天鹤嘴角的奶霜，一边嫌弃这家伙的小孩模样，一边把沾着奶霜的手指放进嘴里的时候。
“别叫我哥哥了，叫爸爸。”照顾小孩，真累。
“占我便宜？”高天鹤舔了舔被贾凡擦过的嘴角。
“这哪叫占你便宜？你看，你的声乐年龄也就俩月吧，小孩儿都还没断奶呢，爸爸我已经学了十九年了。”
“哪里多出来的一年？”数学不好的高天鹤虚心求教。
贾凡喝了口面前的冰美式。
“娘胎里学了一年。”
“……”
回来了。
九年了，他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。前两年还回得勤些，一有长假就往家飞。他迫切地想看看那个少年，是不是长高了。可是一次也没见到过。有一次严谨收拾衣服的时候说：“鹤鹤前两天来了一趟。你俩也是奇怪，总见不着面。上次你回来鹤鹤去了海南玩儿，这次又去了青岛。”
贾凡放下侯小忆做的栗子糕，噎到了。
他在躲他。
“美国圣荷西声乐大赛一等奖，假声男高音，”报幕的男声字正腔圆，贾凡很喜欢这种熟悉的乡音，“高天鹤。”
前一秒的闲聊瞬间被打断，他脑子里发了大水，把思考能力和表达功能冲刷殆尽。
“贾凡，怎么了？”南枫摇摇他的肩。
“没，没什么。”头往南枫这边侧了一些。
他有点不敢看台上。
台上的少年——不，九年了，早已经是男人了——挺胸抬头，微微颔首。
还是那只骄傲的小孔雀。
他微微转过头，还是想看看他的模样。
头发长了，烫了精致的微卷，蓄起了修剪齐整的胡须。
南枫碰了碰他的肩：“这位长得真好看呀，适合演……”
“英雄。”贾凡脱口而出。
怀揣一腔孤勇撞进他怀里，用力拥抱，用力亲吻，用力热爱的。
他的小英雄。
评论(9)